第五章 超人魅力-《剑海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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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典眉头一皱,道:“家师与翠华城向无往还,你不可乱造谣言。”他这两句话并不凌厉,可见得他并非当真完全不信。
晏明笑道:“洒家是出家之人,戒打诳语,怎会造谣?不过这仅是我个人想法而已。像严无畏这等一代枭雄,也许极重视这件事,以致不惜用尽平生之力,把翠华城摧毁。”
他们谈论之际,秦霜波却另有她的想法。她深知罗家血战刀法,天下无双,几乎可以跟听潮阁的剑法齐肩并列。但这也许是因为他霸气太重,威多于德,故此惹下了身后大祸。假如是她的话,情形自然大不相同。在当时她或许比不上罗年的声威赫赫,但她的影响力当必是深长久远,永难磨灭。这正是阴阳刚柔的最大分野,而她这种想法更是十分玄奥的学问,别人断难了解,也无须去费这脑筋。
一阵步声传来,奚午南迅快奔到,道:“启禀姑娘得知,那里面的两人都不肯出来。”
晏明问道:“你可曾把门打开了?”
奚午南尴尬地道:“没有,在下察看出情形不对,须防他们出手,是以没有把门打开。”
秦霜波道:“有理,我们去瞧瞧吧!”吕权面上掠过一丝狞笑,当先走去。
秦霜波向彭典道:“我还有话跟你谈,但你目下不宜走动,等会再说好了。”
一行四人转入第七条甬道,奚午南道:“第二间内有一个人。”
秦霜波道:“还有一个人呢?”
奚午南道:“在第八条甬道。”
他们很快就到了石牢门前,奚午南过去打开洞盖。秦霜波往洞内一瞧,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床上,面色红润,两鬓太阳穴高高鼓起,精神饱满,毫无萎靡困顿之状。
秦霜波问道:“老人家可是少林寺推山手关彤前辈么?”
那高大老人缓缓颔首,道:“不错,姑娘是谁?”
秦霜波道:“晚辈是听潮阁弟子秦霜波,请关前辈出来吧!”她随即命奚午南打开牢门,静静地望住牢内的人。
推山手关彤道:“如若姑娘真是听潮阁传人,老朽可不敢僭越,当不上前辈之称。但老朽一时却想不出如何能试出姑娘真是听潮阁的传人?”
秦霜波尚末开口,关彤又道:“老朽深知严无畏极工心计,智谋盖世。假如是他派你来此,定必早有严密准备,使老朽无法辩认得出,甚至包括武功在内,是以老朽深感困恼,不知如何是好?”秦霜波身后出现一人,道:“关兄不必多疑,洒家就是蒙秦姑娘搭救的。”
关彤微微一笑,道:“如此老朽就放心得多了,不过严无畏委实太厉害,他囚禁老朽在此,别有图谋,关系甚大。假如老朽堕于术中,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老朽仍然须得慎重其事,以防万一。”
癞僧晏明不禁泛起忿然之色,只因推山手关彤这么说法,分明是表示信不过自己,怀疑到自己可能已投降在严无畏麾下。不过回心一想,若然换作自己,也未必就能当真相信,当下也没有说什么气忿话,只把面色一沉,便退开了。
秦霜波一点也不露出为难之色,道:“既是如此,我可没有法子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回头向晏明道:“内里还有一位蒙难之人,我们且去瞧瞧再说。”
她回身就走,众人跟她转到第八条甬道。吕权似是有意奉承,取过钥匙,亲自过去打开第一间石牢的铁门,大声道:“这一位是青城派高手青霞羽士。”
秦霜波突然感到一种预兆,灵台中大受干扰,是以凝眸寻思,没有立刻过去瞧看。
石牢内的人没有出来,吕权退到一旁,望住秦霜波的动静,见她静立不动,顿时大为奇怪,眉宇间不禁露出焦灼之色。秦霜波想了一会,还测不透何以心灵中突现警兆,一如早先奚午南想暗袭自己时一般。当时她暗暗发出剑气,果然制止了奚午南出手。她在寻思之际,却又隐隐觉出这一次只是有惊无险而已,当下不再多想,举步向石牢走去。
牢内一个瘦削的道人,目光炯炯地望住门外之人。他一身道服仍然十分整洁,可见得他乃是个爱洁成癖之士。秦霜波不禁微微一笑,道:“严无畏庄主虽是智雄天下,但对付道长却大是失算。”
青霞羽士也不搭腔,等她自己说下去。晏明却走过去,道:“他也有失算的地方么?”青霞羽士识得癞僧,不禁一楞。
秦霜波道:“假如他想这位道长屈服的话,不论是威迫利诱以及各种毒刑也未必收效,只有一法,不愁道长不低头屈服。”
青霞羽土至此已忍之不住,问道:“有什么法子?”
秦霜波道:“他只须把道长放置在一处极污秽的地方,自然又须得能防道长自杀。这时道长只好屈服啦!”
此计乃是针对青霞羽士爱洁之癖而设想出来的,青霞羽土一想果然不错,真能使自己屈服,不免面色大变。
晏明当下说道:“这一位是听潮阁传人秦霜波姑娘,道兄出来吧,咱们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啦!”言犹未尽,忽听奚午南惊呼之声。
秦霜波头也不回,道:“这个总管吕权居然还有反击之力,真不简单。”
晏明转身出去一瞧,也惊道:“不好了,吕权开启机关,在这条甬道当中落下一道铁栅,他在那边,已和我们分隔开。”
秦霜波道:“这样说来,这一端的铁栅也定必关起来,我们除非毁去铁栅,否则便难以脱身了。”
晏明道:“这一端还瞧不见情形,须得过去瞧瞧,或者是在转弯之处另有铁栅落下也未可知。”说时,已大步奔去查看。秦霜波站在牢内,双目半瞑,陷入沉思之中。但她自始到终,面色不曾变过。
青霞羽士道:“姑娘这等镇定功夫,实在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秦霜波摇摇头,道:“那也不是,我心灵中早就有了警兆,只不过没有推究出是何缘故而已。是以奚午南一声惊叫,我便知道事情发生在吕权身上。”
她没有把自己甚且还感到这一场事变只是有惊无险的话说出,因此h青霞羽?可醺兄眷?暗念好不容易有了救星b卸又功败垂成,不能恢复自由,实在十分可?А?
晏明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令人意外的是推山手关彬竟也跟来了。原来晏明乃是向关彤说出这个变故,以证明秦霜波决非严无畏派来。在第七条甬道当中,有一道铁栅隔住,不能出去。这样众人便被囚禁在两条甬道之间,进退不得。这样虽然比关在一间牢内舒服得多,最低限度也可以走动,但终究是使人十分气之事。关彤一瞧果然是事实,便不再怀疑秦霜波了。可是如此方始证明她的身份,代价未免太高了。
癞僧晏明把第七条甬道的情形说出,秦霜波点点头,道:“如此方始合理,再者以严无畏的心机来说,他此举乃是志在困住进来救人的高手,他当然考虑到能攻破此庄而进来救人的敌手,一定武功甚高,所以这两道铁栅决不是人力所能摧毁的。我们简直不必去试,便可断定。”
推山手关彤道歉了一声,又道:“羧蝗绱耍�勖瞧癫皇窃傥尢映龃思涞南?望了?”
秦霜波道:“不错,我们简直等如已被他们擒住,迟早会被分隔开,各处一室。”
众人都默然无语,青霞羽士道:“咱们虽是出不去,但他们谅也不敢进来,岂能把我们分开?哦!他们只须把我们饿上一段时间,人人困顿无力,自然可以随意摆布我们了。?
其余之人也差不多与他同时悟出这个道理,但秦霜波早就想到了,可见得她智慧过人,才思敏捷异常。
奚午南道:“在下在吕总管心中,已变成了叛徒啦!”
他惨笑一声,又道:“既是无法逃走,在下可就不必等待了。”众人方要问他等待什么?秦霜波已转身跃了出去,落在他身边。
他面含微笑,竟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奚午南一怔,问道:“姑娘可是有意要小的等待下去?”
秦霜波道:“正是此意,你万勿自寻短见。”
奚午南沉吟一下,道:“姑娘既然这么说,小的就等下去吧!但小的深觉必无幸理,何必空等呢?”
其余的人已走出甬道中,他们这刻方始明白奚午南敢情是有意自尽,免得将来被当作叛徒处罪,自白受尽千般毒刑方能死去。他们更震惊的是秦霜波如此聪敏伶俐,未待对方说出,便已出手制止。大家向甬道那边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铁栅闸在当中,把甬道分作两截。吕权兀自站在甬道内,却离铁栅极远,似是怕被秦霜波隔栅遥袭。
秦霜波向甬道末端的吕权凝望了许久,才道:“我知道你有法子出去,关键便是在你手中的钥匙。可见得凡事不论设计得多么精密,必有破绽。当时你取匙亲自打开牢门,我应当有所警惕才对。因为你没有理由要向我奉承,亲自下手做这件事。假如我早一步警觉,便不致有现下的局势了。”
吕权洋洋得意地长笑一声,道:“姑娘分析得极是,但可惜已迟了一步,局势已变,已无法扭转乾坤啦!”
秦霜波道:“这也未必,老实说我很憎恶像你这种诡计多端之人。何如你现下献出钥匙,我便不究既往,饶你不死。如若妄自以为定必能够困得住我,等我脱身之后,定必取你性命,为人间除去一害,亦可借此机会削弱了严无畏的力量。”
众人听秦霜渡说得如此肯定,心中都泛起一丝希望。吕权也不例外地相信了八成,但他却与众人心情相反,大是惊惧起来。他迅即闪入牢内,免得遭受她的毒手。想了一会,这才从牢门探出半边脑袋,说道:“姑娘的虚声恫吓,如果能使在下交出钥匙,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秦霜波道:“我只是冀望你回心向善,从此不再助纣为虐,作恶人间,所以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你如若认定我是虚声恫吓,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大概是你作孽太多,恶贯满盈,才会不听我的劝告。”
要知道这真是吕权唯一向善改过的机会,因为他一旦献出了钥匙。便不啻叛出独尊山庄,此时他势成骑虎,只好隐迹逃遁,永远不敢出头作恶。以他这种人来说,只要不敢作恶,便等如做了许多善事一般了。吕权倒底还是极受严无畏的影响,因此,这刻心中虽是半信半疑,但仍然不会被秦霜波控制住他的心灵。他缩回房中想了好久,才又探头出去,冷笑道:“秦姑娘如若有本事摧毁这道铁栅,在下只好认命,死而不怨。话说回来,如若有此实力,何须向在下要钥匙?由此可知秦姑娘一定是用别的法子。”
他这番推论之词,清楚俐落,毫无拖泥带水之处。众人听了都不能不承认十分正确,但儿秦霜波颔首道:“对,我承认是使用别的法子脱身。”
吕权放声大笑,道:“姑娘的心思白用了,只要你无法摧毁这道铁栅,在下仍是那么一句话,死而无怨。”
秦霜波道:“这样说来,你竟是决意作恶到底,决不肯回头的了?”
吕权冷笑道:“天下间之事,没有什么作恶不作恶的,弱肉强食乃是古今不争之论,你无须哓哓不休。”
秦霜波叹息一声,自语道:“此人本性邪恶,又深受严无畏影响,我已无法劝他回头,只好取他性命了。”
关形低声道:“姑娘纵然炼成驭剑之术,能伤人于百步之外,但那斯躲在牢内,你有把握么?”
秦霜波摇头道:“我既未练成驭剑神通,地无意这刻取他性命,定要脱困之后才杀死他。”
众人听她这么说,好静观变化,她不说出如何脱困之法,谁也不肯开口问她,以免碰钉子。青霞羽士心有未甘,独自走过去研究那道铁栅,审视了许久,才长叹一声,放弃了毁栅之心。
吕权其后已察看到青霞羽士的举动,当下嗤笑他道:“早就说过你们奈何不了这道铁栅,莫说你们,即使身上带得有神兵利器之人,也无法摧毁铁栅。”他说时摇摇摆摆地走出来,并且走近铁栅。气得青霞羽士恨不得挤过这道铁栅,跟他拚斗一场。
吕权见他冒火,更是开心,又道:“我索性告诉你这个牛鼻子吧,当初铸造这两道铁栅之时,曾经费了无穷心血,加上钢母。这等合金已是天下间至坚之物,你弄得动的话,我就把我的姓倒转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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