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郾城之战

    梅凝握住顾夕夕的手，只觉透体生寒，忽然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温热传到自己的心窝，顾夕夕已经把头埋在了梅凝的怀中，道：“小凝，你的心意我已经全部明白，你也长大了，我可以放心了，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独。”

    梅凝看着空中弥漫的雨水，抱着相隔了十二年的佳人，不觉凝眸盈泪，道：“杀了风无道后我们就去夹山大冰域，若不能找到那笔宝藏也绝不能让金国得到，然后我和你一起在洞庭湖边隐居，再也不在江湖上来走动，这个世界有你就已经足够了。”

    顾夕夕点了点头，心头浮起一层阴云，想到此去夹山不知又会遇到什么困难和凶险，不觉忧心万分，但想到是和梅凝一起去，心中也安定了下来，静静地听着空中传来的落雨声。

    几日来，岳飞下令在郾城各城门上添加檑木滚石，并加固了四周城墙。

    七月初，金朝都元帅完颜兀术指挥的主力部队，经过一个半月的休整，并增添了由盖天大王完颜赛里等所率领的生力援军后，金兀术见岳家军兵力分散，又探知张宪和王贵率领游奕军驻扎在颖昌，岳飞只带有少量军队驻于郾城，决定亲率精锐骑兵一万五千人以及步兵十万，倾巢而出，直扑郾城，企图一举消灭岳家军的指挥中心。

    七月八日，岳飞探知完颜兀术宗弼督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赛里宗贤、昭武大将军韩常等将，统领精锐马军一万五千多骑直趋郾城。岳飞当即亲自率军出城二十里迎敌，梅凝和顾夕夕，完颜彩雁在岳云的安排下化装成岳飞的亲兵卫士跟随在后。一路上完颜彩雁一句话也没有说，似有莫大的心事。梅凝见此想出言安慰，但又怕在岳飞面前暴露她的身份，看了她几眼，心道：“此番出征凶险万分，我誓死也要保护好妹妹的周全，当下叫顾夕夕陪伴在完颜彩雁左右，自己专心护卫岳飞，生怕风无道化装成岳飞的亲兵卫士混在其中实施暗杀。

    当时岳飞麾下只有背嵬军和一部分游奕军，游奕军的另一部分已派往颍昌府驻守。金兀术必是得到郾城兵少的情报，故亲率主力进行突击，企图一举摧毁岳飞主力。

    中午时分，岳家军已经到了城北，只见金军披挂着鲜明的衣甲，旌旗遍空，万马奔腾，整整齐齐自北方奔来，以精骑“拐子马”布列两翼。梅凝见此，心道：“这是金兀术的东西拐子马阵，上次岳家军才吃了它的大亏，不知元帅这回有没有破敌之法，游目望了望岳飞，但见他威风烈烈，胸有成竹，浑身上下毫无半分忧色，渐渐放了心，但还是担心风无道会在两军大战之时现身出来暗杀岳飞。

    劲鼓擂过，军队拉成长长的一排，两阵对圆，金兀术跨马出来，扬鞭指道：“一年不见，元帅可好？”

    岳飞答道：“尔等年年南侵，燃起战火，岳某怎能好得起来；二帝一日不回，做臣下的如何安得了心？”

    金兀术道：“元帅日夜难以安心，本帅也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想我征战天下，破西辽，攻东勃，雄兵所到之处，战无不胜，而独有这十年南征中寸步难进，次次大败而归，今日难得卷土重来，却又遇到元帅挡住前路，本帅如何安心？元帅三次北伐我大金不胜，而本帅十年之征，从未在元帅手下取得半分功劳，相比之下，其忧虑之盛已远过于元帅之忧。”

    岳飞道：“尔等多兴不义之师，破我汴京，掳我二帝，主上蒙尘，百官守辱，今日你若不来征我，他日我也必兴仁义之师远征尔等，如今尔等若能就此投降，还我二圣及燕云十六州来，我可以让你回去。”

    金兀术冷笑道：“如果我们不是生在乱世，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做好朋友。”

    岳飞道：“但愿如此，但此生是绝无可能了，我劝你快快退兵回去，免得你重蹈当年覆辙。”

    岳云道：“金兀术，我今日要把你另外一只耳朵也割下来。”

    当年金兀术率军南征因岳云阻击，大败而归，连耳朵也被岳云割掉一只，一直以来引为奇耻大辱，这时听岳云又提起他的过往屈辱来，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岳南蛮欺我太胜，今日我要将你岳家军杀得片甲不留。”勒马后退，前锋盾牌兵立刻开了一道口，金兀术回到军中，盾牌四合，又恢复战阵，弓弩手弯弓搭箭，引弦欲发。

    岳飞沥泉枪一挺，后面兵士举起盾牌，金兀术金刀一挥，万箭齐发，岳飞、岳云、张宪，陆文龙等众将在前挥舞兵刃抵挡乱箭，一阵箭雨下过，岳家军丝毫不伤，金兀术大怒无比，立即下令左右的东西拐子马阵出来强冲，岳云再次见到这种拐子马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神色上藐视不已，心道：“上次才吃了你的大亏，这次你又故技重施，当真以为我岳家军中就无人能破得了你的拐子马么？”

    岳飞见金兀术的拐子马队勇猛神气，之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心道：“今日若不是想到了破解之法，非得吃你大亏不可。”从容指挥军队，运用巧妙的战术，以步卒迎战金军精骑，对付敌之两翼拐子马，“或角其前，或掎其侧，用能使敌人之强，不得逞志于我”。这些上阵的步兵都手持麻扎刀、提刀、大斧之类以步击骑的利器，专劈马足。大杀一阵，拐子马阵倒了一大片，相互践踏而死者占其一半，金兀术脸色大变，叫道：“岳南蛮怎么会想出这种方法来破了我的拐子马？”主帅一慌，三军顿时大乱。只见一人跃出背嵬军，直冲金兀术，长枪挑得金军四处横飞，但金军四面合围，那人艺高胆大却也不惧。

    “杨将军，小心”岳云担心那人的安危，心中甚是焦急。

    梅凝听此，猛然一醒，“杨将军”，暗道：“原来那人是杨再兴，怪不得这么厉害，世人都说此人之勇猛可比当年之吕布。”

    只见杨再兴一人左冲右串，在数千人的围攻中从容应战，一时之间，刀剑林立，纷纷往杨再兴身上招呼，但杨再兴在马上左挡右避，每一招都斩杀四五人金兵，纵横自如，气势逼人，不过一刻，杨再兴周围已经尸积如山。杨再兴趁此大喝一声，长枪一摆，杀出重围，长枪直挑马上的金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