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武穆遗书

    梅凝黯然道：“没什么，这点伤要不了我的性命。”

    岳云心痛道：“到底是谁呢？”

    顾夕夕突然伤心道：“小凝是为了救我，所以才甘愿被金兀术关进地下天牢，受了这一番折磨，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梅凝的手，抚摸着他手背上的鞭痕，心里一道一道地记着每一道鞭痕的深度和长度，暗想着当初所承受的痛苦，感觉到梅凝给自己的爱是多么的深重，重得让自己难以呼吸。

    岳云听此，面色大变，惊道：“金兀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看顾夕夕，见他与梅凝互握着手，只觉她与梅凝乃人中龙凤。梅凝道：“岳兄弟，这位就是我原来常跟你说起的我师父，姓顾，名夕夕，这一位是我义妹，你们之前也见过面，我想我就不必再给你介绍了。”

    岳云喜道：“梅兄，你终于等到你的师父了，祝贺你和顾姑娘，不，我应该改口叫嫂嫂了。”

    顾夕夕平时脸若冰霜，这时也不由得脸色一红，急忙放开了梅凝的手。

    岳云道：“完颜姑娘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我岳云恩怨分明，不管完颜姑娘曾与金国有什么瓜葛我都不会计较和看重这些。以后我们都是好朋友。”

    岳云见月君平时最爱跟在梅凝身边，这时突然见不到她到是有些感到意外，道：“梅兄，月姑娘呢？怎么也不见她和你一起来？”

    三人听到月君，都黯然失色，蓦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梅凝才道：“月儿生死未卜，我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当下把自己一干人在海上受塞雪魔和赤神仙尊的追杀和乘浮冰从渤海飘到江浙一带的事给说了出来，岳云听到这一年来梅凝等人这一段离奇遭遇，心中紧张又羡慕，道：“我这一生都还没有去海上玩，更别说乘浮冰漂流近万里了。”听到月君在浮冰沉默后消失在海中，又发生了海啸，心想月君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回想起以前她的清纯真挚和天真调皮，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梅凝道：“岳兄弟，元帅可在城里吗？”

    岳云道：“父帅一直都驻守在城中，我去叫父亲接见你。”

    梅凝点了点头道：“好，我有要事想向元帅禀报。”

    岳云道：“好，我们这就去见父帅。”

    四人进了内城，到了岳飞的住处，顾夕夕和完颜彩雁退守门外，岳云安排了两人的住所，和梅凝一起进去见岳飞。

    二人走进屋中，只见岳飞正在观看兵书，一边在沙阵上演练排兵布阵之法，岳云进去正要叫岳飞，梅凝急忙止住岳云，两人站在一旁观看岳飞在沙阵上演练排兵布阵之法，梅凝越看越是惊奇，心道：“岳元帅当真是用兵如神，这些兵法已经突破陈规，在原来的基础上又经过了许多改正，难怪金兀术每次都大败而归。”

    梅凝看见旁边一叠宣纸上写了秘密麻麻的文字，只道是军机要密，急忙转头避目，不过一刻，岳飞在沙土上排兵布阵已毕，这才看见二人，道：“云儿，梅大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岳云道：“我们见父亲演练排兵布阵之法正着迷，所以才没有打扰你。”岳飞这时见到梅凝大为欢喜，忽见梅凝脸上鞭痕累累，神情凄伤，心中难过，道：“梅大侠怎么经历了这般痛苦？”

    梅凝淡淡地道：“都过去了，我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名。”

    岳云早已把梅凝之前在金戈原单枪匹马于千军万马中擒拿金兀术之事说给了岳飞知道，岳飞不由得更为敬佩，道：“梅大侠果然是不同凡响。”

    梅凝道：“岳元帅千万不可再叫我大侠，梅凝受之有愧。”

    岳飞从旁边拿起那叠宣纸道：“梅大侠，我这里写了一些练武和用兵之道，这是我一生对于练武之道的感悟，梅大下乃今世练武奇才，还请你指点一二。”

    梅凝面色微红，道：“恐怕梅凝才疏学浅，未必能领其要义。”

    接过一看，只见第一张宣纸上面写得全是古文，内容为：“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于一本，事有必然者。且武事之论，亦甚繁矣。而要之，千变万变，无往非势，即无往非气，势虽不类，而气归于一。夫所谓一者，从上至足底，内而有脏腑筋骨，外而有肌肉皮肤五官百骸相联而为一贯者也。破之而不开，撞之而不散，上欲动而下自随之：下欲动而上自领之。上下动而中节攻之，中节动而上下和之，内外相连，前后相需，所谓一贯者，其斯之谓欤。而要非勉强以致之，袭焉而为这也。当时而静，寂然湛然，居其所而稳如山岳。当时而动，如雷如塌，出乎尔而疾如闪电。且静无不静，表里上下，全无参差牵挂之意。动无不动，左右前后，并无抽扯游移之形。洵乎若水之就下，沛然而莫之能御，若火之内攻，发之而不及掩耳。不假思索，不烦拟议，诚不期然而然，莫之至而至，是岂无所自而云然乎。盖气以日积而有益，功以久练而始成。观圣门一贯之传，必俟多闻强识之后，豁然之境，不废格物致知之功，是知事无难易，功惟自尽，不可躐等，不可争遽，按步就步，循次而进，夫而后官骸肢节，自有通贯上下表里，不难联络，庶乎散者统之，分者合之，四体百骸，终归于一气而已。”

    梅凝越看越是佩服，道：“元帅不但是千古未有的帅才，更是武学奇才，这般武学义理梅凝原来一直没有领会，今天一看顿时豁然开朗。”接着又看了第二页，第三页，上面的内容是：“尝有世之论捶者，而兼论气者矣。夫气主于一，可分为二，所谓二者，即呼吸也。呼吸即阴阳也。捶不能无动静，气不能无呼吸，吸则为阴，呼则为阳，主平静者为阴，主乎动者为阳，上升为阳，下降为阴，阳气上升而为阳，阳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上行即为阳，此阴阳之分也。何谓清浊?升而上者为清，降而下者为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清者为阳，浊者为阴，而要之阳以滋阴，浑而言之统为气，分而言之为阴阳。气不能无阴阳，即所谓人不能无动静，鼻不能无呼吸，口不能无出入，此即对待循环不易之理也。然则气分为二，而实在于一。有志于斯途者，慎勿以是为拘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