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衣剑阵-《雪剑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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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笑道:“谁叫你那样对我?”梅凝顿时气来,接道:“我怎么对你了?”灵儿低着头,却不再言语。

    天空忽然出现一片阴云,把明亮的月光遮住,刚才明亮的竹林里蓦然阴暗,仿佛天就压在头上似的。灵儿抬头望了望天,只见西方一颗明亮的星点渐渐飘落,转过了头对梅凝幽幽地说道:“我该回去了,我们还会还会再见吗?”

    梅凝正准备回答:“会的,一定会再见的。”可灵儿脚底已经生风,白衣翻飞,已到了十来丈之外,梅凝黯然神伤,只见灵儿的背影渐近,渐杳,渐远。

    天色继续暗下去,灵儿最后化作一个白点,如同刚才的黑猿一样,消失在竹林的深处。

    梅凝心里顿感失落,暗道:“这片竹林真该砍掉,却在这时候遮住了我看灵儿的视线。”抬头望月,心事如潮,暗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每一个遇见都是一个美丽而难忘的邂逅,相遇何欢?相离又何从?”

    阴云飘过,月光如水,又洒满了竹林,刚才的景况已经不在,每一个初遇都是那么美好,却又那么短暂,人生就是因为有这些初见,才变得如此有活力,如此奋发,欢愉而有色彩,就像时刻都在向前推进的流水,永远都无穷无尽。

    梅凝心绪飘飞,忽然之间,他又想到了师父顾夕夕,为何自己走遍大江南北,涉足江湖十二年,也寻不到她的踪迹,难道师父她已经,梅凝忽然抱头痛苦,大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师父她不可能死的。”

    但是他不能不有这样的察觉,师父当年是怎样照顾自己,又是怎样的关爱自己,若然还在世上,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儿踏遍天下找她十二年而不顾。

    梅凝如此一想,确信师父顾夕夕已经死了,当下,悲痛欲绝,脚步一绕,在竹林里漫飞,飞了一阵,才感觉好一点。

    远远望见竹影随风起伏,忽然之间,又想到了西湖边上的那位少女,虽然快过去了一月,但她的样子却是那样熟悉,那样温柔,那样贴近,这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

    还有武高仟,他们都是人生之中的过客,来了又去,相期邈云汉,云汉虚无缈,不知何再会相见?此刻,梅凝但觉人生就是在演自己的一场戏,没有人是主角,都在随时变换自己的角色,也随时都可以遇见这样或那样的人,而梅凝自己的人生呢?他的感觉却如漂泊沉浮的浮萍,在江湖的涛波浪海之中沉沉落落,随波逐流,不知将会飘到哪里去?

    他突然觉得很累了,那种只有死才可以结束的累。

    晓露晨凝,青荷滴翠,夜色经过一夜的沉寂之后,才渐渐清醒。东方早已发白,露出点点熹微,从竹叶之间洒进来,竹林之中,雾色弥漫,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竹林中有一条外出的曲径小路,一时半会还真不知从哪儿出去。

    微风过后,雾色稍散,梅凝静静地站在出冥墓的曲径小路上,等待着红梅子的回音。

    忽听“嘟嘟”声响,声音渐渐清亮,梅凝回首一看,却是昨日初次遇见的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走到梅凝身旁,道:“我家主人叫你在墓口等她。”说完就左转而去,梅凝一听大喜,谢了一句,此刻才对她稍有好感。

    转过头来,抬头游目,望了望昨晚和灵儿箫剑共舞的那片竹林,愁肠百节,满脑都是她飘飞曼舞的影子,暗道:“我今天都出冥墓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来这里了,灵儿也不出来送我一程。”

    当下急忙回头,伤离之泪,却独自在心底流淌。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向冥墓墓口走去。

    梅凝走出竹林,隔着枝叶之间的间隙,便望见一人身着红衣,坐在一匹马上,旁边还有一匹马,红梅子背对梅凝,静静地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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